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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太臟又是嫌棄廟裏太黑地面太硬,就算鋪著的那些稻草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躺過了,最後兩人只能一躍上了屋頂——雖然也不幹凈,至少風吹日曬的,灰塵沒積累那麽厚,拿帶的衣服一鋪,勉強湊合。

好在今天晚上月亮不算小,還挺亮堂,再加上兩人內力都不弱,也並不是很冷。

兩人坐了一會兒,葉姝嵐突然朝白玉堂伸手。

“……什麽?”白玉堂不明白。

“糖啊。”葉姝嵐理所當然,“你剛不是還想給我來的麽。我餓了。”

“早吃完了。”

“多大的人了還吃我的糖……”葉姝嵐不高興地嘀咕。

白玉堂卻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晚上:“唔,可惜今天沒有酒。”

葉姝嵐斜他一眼——這都怪誰?

白玉堂閉嘴望天。

“以後在城鎮裏不許再鬧事!”

第 11 章 計劃

第二天兩人一大早就開始趕路——昨晚沒吃晚飯,又在冷風裏吹了一宿,早就餓得不行。

兩人使著輕功趕路,自然速度極快,等趕到下一個城鎮時,城門都還沒開。好在城門口恰好有個早點鋪子,兩人熱乎乎的吃了一頓早點,這才像是重活過來似的。

此時城門也差不多要開了,很多要進城的人都在排隊等著,葉姝嵐看到他們前面牽著馬的男人一楞,然後轉頭看白玉堂:“我們正在趕路為什麽不買一匹馬代步?”

這回是白玉堂奇怪地看回來:“爺如何曉得你為何不買馬?爺的馬在陷空島呢。那馬脾氣有點大,我若是買了旁的馬騎,它會生氣。”

“喔?”葉姝嵐眼睛一亮,“好有個性啊。以後我一定去陷空島要瞧瞧。既然你騎不了,那我買馬的事也就等等再說吧。”

“對了,我還一直沒問過你,你去開封是要做什麽?”

“我想瞧瞧開封的包大人……”是否如傳說中般漆黑如碳。

“有那只貓的地方能有什麽好人?我看包拯也未必如傳言中那般清正廉明!”白玉堂此時完全是中二少年上身——討厭的人周圍的一切都討厭!

白玉堂的這句話聲音並不小,葉姝嵐眼尖地註意到周圍排隊等進城的百姓都用一種看壞人的眼神看著他們,她一把抓住白玉堂的手腕,壓低聲音道:“少說兩句吧,你看其他人的眼神!你不想進城我可不想陪你再在野外的破廟頂上住一宿。”

白玉堂這才註意到周圍人的眼神,扭過頭,不再說什麽了。

兩人隨著隊伍慢悠悠往前挪動,總算在半個時辰之後進了城——沒想到城門口設了關卡,要查看行人路引。

葉姝嵐好奇:“路引是什麽?”

“就是四處走動的憑證啊。”白玉堂一邊解釋,一邊從懷裏抽出一個信封,然後狐疑地瞅著葉姝嵐:“……你沒有?”

葉姝嵐望天——她連路引是啥都不曉得,從哪兒弄去?

白玉堂突然露出一個狡猾的笑容,看得葉姝嵐一呆,就聽對方道:“包在五爺身上。”

緊接著葉姝嵐就知道怎麽回事了——白玉堂竟然假稱她是隨行的侍女!

葉姝嵐除了把牙齒磨得咯咯響什麽也沒法說——好歹也是沾了白、五、爺的光過去了麽!

不過既然買不了馬,葉姝嵐還是不想用走的,於是就去車馬行訂做了一輛馬車。可等馬車快做好時,又突然發現兩人都不會駕車。最後,還是白玉堂不知道去哪裏溜噠了一趟,回來就帶了一個精幹的隨從,一口一個白五爺葉姑娘,恭敬得很。

懶洋洋地坐在車裏,葉姝嵐想起白玉堂好像對開封府的人都不太有好感的樣子,便趁著馬車裏沒外人問了一嘴為什麽。

坐在馬車裏,空氣不是很暢通,白玉堂有些嫌棄,正不斷地換著坐姿,聽到問話沒好氣地回道:“你不知道禦貓就是開封府的帶刀侍衛嗎?”

“那又怎樣?”

“……五爺討厭貓!”

“為什麽?”貓咪很可愛啊。葉姝嵐睜大眼。

“因為爺是五鼠之一。”白玉堂得意地一擡下巴,“貓和鼠從來就合不來,這不是常識嗎?”

“於是討厭貓到連帶貓的同僚也都討厭?”葉姝嵐哭笑不得地看著他,“人家都是愛屋及烏,你這是恨屋及烏嗎?如果我說我挺喜歡禦貓的,你是不是也要討厭我?”

白玉堂皺了皺眉,看樣子是在認真考慮,打量了葉姝嵐半晌後,終於道:“好吧,雖然我現在已經挺喜歡你的了,但是如果你真的喜歡禦貓的話……我會問你更喜歡哪一個,如果是我的話,那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的。”

“如果我更喜歡禦貓,你就要討厭我了。”葉姝嵐慢悠悠地補上,“我說的對嗎?”

白玉堂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哈哈,有意思。”葉姝嵐大笑——這家夥真是愛憎分明,不喜歡就討厭,簡直……“比起來,我感覺你更像十四歲啊。”

白玉堂立刻惱怒地瞪著她。

“唔,算我剛才那句話沒說。”葉姝嵐立刻明智地收回那句話,然後撐著下巴看著他,“不過我猜,你的家人一定很寵你。”

很寵我嗎?白玉堂被這話說得一楞。大哥和盧大哥盧大嫂還有韓二哥確實很寵他,幾乎是有求必應,至於徐三哥和蔣四哥,他們好像挑刺的時候更多?不對,其實他有時候闖禍了,雖然四哥會諷刺他,但還是會幫他善後……雖然最後總是會跟盧大哥講,讓他免不了一頓罰……

葉姝嵐見對方出了神,便在對方面前揮揮手:“餵,想什麽呢?”

“沒什麽。”白玉堂搖搖頭,然後伸手掀起窗簾,有風吹進來,感覺好了很多。

“所以你去開封是要找那只貓的麻煩?”葉姝嵐不喜歡安靜,於是努力找話題。

“嗯。”

“那你準備怎麽做?”

白玉堂聽到這話一楞,“怎麽做?直接上門打一架啊。他若是輸了,那就根本擔不起禦貓的稱號——打不過老鼠的貓算什麽貓!”

“可我聽說這個稱呼是皇帝禦賜的哎,能說不要就不要?”葉姝嵐眨眨眼,好奇地問,“老實說,我遠遠地見過展昭,雖然沒有說過話,但那家夥天生天生就是一張好人臉,我覺得若是可以,他肯定也不想要禦貓這個稱呼,畢竟得罪的是整個陷空島,像他那樣的老好人,肯定是不願意的。”

“嘁,長了張好人臉就是好人?你說五爺是長了張好人臉還是壞人臉?五爺又是好人還是壞人?”白玉堂不屑地哼了聲,“不要以貌取人啊,小姑娘。”

“我以貌取人?那你難道不是以名取人?”葉姝嵐瞪眼,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聽丁家二哥說,展昭好像認識你。”

“認識也沒用。”白玉堂彈了彈手裏的鋼刀,“刀劍上見真章。”

葉姝嵐瞥了一眼白玉堂手裏的鋼刀,有些嫌棄:“還是別了。就你這刀,分分鐘就要被展昭的劍砍斷你信不?他之前用的是名劍巨闕,現在用的是湛盧,就你這百兩銀子的破刀……還不如赤手空拳,至少輸了還有個托辭。”

“你到底站哪邊的?”白玉堂終於怒了,“你是不是認定五爺要輸了?還是不是朋友了?”

葉姝嵐笑瞇瞇:“我站旁邊。”

“你——”

“哎,說實在的。”葉姝嵐果斷無視對方的怒氣,湊近了認真地看著他:“你覺得你突然打上門來,打贏之後還能跟對方平等對話?估計整個開封府都要把你當擅闖的賊人拿下了吧?白耗子,不要太自負,雙拳難敵四手的老話終究是有依據的。”

白玉堂聽了,仔細想了想,覺得還是有點道理。他本來打算夜闖開封府找展昭挑戰,出其不意雖然增加了勝算但未免不夠光明磊落,而且絕對要被當作賊人了,畢竟包拯是龍圖閣的大學士,地位很高,府內的侍衛也很多,要全身而退恐怕都有難度,更別提要禦貓認輸了。

白玉堂想到這裏,看了一眼葉姝嵐亮晶晶的眼神,“你有想法?”

“我聽說,展昭是在禦前展現武藝,然後被皇帝賞識,這才被封作禦貓?這事你肯定知道的比我清楚,說說唄?”葉姝嵐瞇眼一笑,卻是換了個話題這事他當然清楚,但他不想說。

葉姝嵐坐到他身旁,碰了碰他的胳膊,“說說唄。”

白玉堂拗不過她,只能把自己打聽到的展昭在耀武樓前大出風頭的事情說了一遍,沒貶低,也沒美化,說得還挺客觀的,當然葉姝嵐得主動忽視其中濃濃的嫌棄口氣。

“這樣啊。”葉姝嵐聽完後捏著下巴沈思,過了一會兒突然眼前一亮:“這樣好了,你幹脆在東京城裏貼告示,邀請展昭比武,地點就在——就在開封府衙前,以禦貓這個稱號為賭註,你贏了,展昭不許叫禦貓。怎麽樣?”

對於葉姝嵐沒說他輸了會怎樣的態度很滿意,白玉堂難得有心思考慮了一下她的建議:“你確定展昭會應戰?”

“你說呢?”

“我哪裏知道——又不認識他。”

“你們認識的呀。”葉姝嵐跳起來,“就是苗家集那次——你們一起懲治那個、那個……對,放貸的惡霸那次。話說你也太狠了,怎麽就能把人家婦人的耳朵削掉?”

“你哪裏聽來的?”白玉堂納悶,“我才沒削耳朵,只是在耳朵上劃了一下,那家夥就像是耳朵掉了一樣暈過去——不過如果那位就是展昭的話,會應戰也是極有可能的。”

——畢竟給他留了一半多的銀子,還算講道義。

就算只是劃一刀也很疼啊。葉姝嵐下意識地吸氣,當初她在藏劍山莊第一次使劍時沒拿好,就劃到耳朵,疼得她好幾天只能用另一邊側躺。

“這麽說你是同意了?”

“嗯。”白玉堂點頭,“等到了東京,我就去找人滿街貼告示——到時候展昭若是在全開封的人面前敗於我,那他就沒資格稱禦貓了。”

看著白玉堂躍躍欲試勢在必得的表情,葉姝嵐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出了個餿主意——作為主角之一,展昭的功夫無疑是最強的,他們到時在全開封比武,萬一輸了……這個傲氣的小老鼠不會羞愧到自殺以謝天下吧?

葉姝嵐覺得自己對這個想法真是……突然好期待腫麽破?

白五爺,為你【點蠟】。

第 12 章 可怕

越接近東京,葉姝嵐和白玉堂的行程越慢——因為白五爺表示他得順路去幾個城鎮查賬。

“怎麽之前不用?”葉姝嵐驚訝。

白玉堂揚了揚下巴指指趕車的馬車夫:“找人來趕馬車的代價啊——”

至於另外的代價白玉堂沒說,那就是——盧家大哥怕是很快就能掌握他的行蹤了。

等隨著白玉堂查了幾回賬後,看著滿屋子的金銀,葉姝嵐這才曉得,這位爺出門行走江湖確實是不需要帶錢的——整個大宋,四處都有陷空島的產業,偶爾那幾處沒有的,也都有交情不錯的朋友。大家似乎都曉得白五爺是什麽習慣,每次聽聞他來都會特意派人送些銀錢。

剛查了一半賬目的白五爺從賬房出來歇息一會兒,恰好瞧見葉姝嵐坐在對面的屋頂上吹風——她新換了一身衣裳,比之之前那件英氣俏皮的玄衣黃裙,而這件黃衣黑裙則顯得可愛大方,腰間垂著長長的流蘇,而兩件的衣服的共同點是制作考究,衣料上等,設計亦是別出心裁——不知她此時撐著下巴正看著什麽出神,便一個飛身上去,輕輕巧巧落在葉姝嵐身旁。

“看什麽呢?”

“堂堂……”

“……堂堂又是怎麽回事?”白玉堂無奈,不過貌似比白耗子好聽——話說五爺他什麽時候對他人給自己的稱呼這麽縱容了。

葉姝嵐沒理他,反而繼續道:“你說,一個人強大起來後是不是總是喜歡欺負弱小?”

“這得看這個人的人品吧?”白玉堂一邊說著,一邊順著葉姝嵐的目光看過去。

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頂很高,正巧能夠看到大宅外圍幽深狹窄的小巷子,此時正好看到一個二十歲出頭衣著邋遢的小混混一把將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推到,那小孩子衣衫襤褸,十分瘦小——他們倆都是眼神極好的人,一下子就能看出對方嶙峋的瘦骨,白玉堂不由皺眉。

然後就見小孩哆哆嗦嗦地從懷裏拿出幾個銅板,小心翼翼地遞給那個小混混,小混混一把搶過來,掂了掂,似乎覺得錢少,嫌棄地啐了一口,擡起腳,似是要踹上去。

五爺的地盤也有人敢撒野!白玉堂周身升騰起一股明顯的怒意,一甩手,擲出一個物什,快準狠地砸到那個混混的小腿上。

那混混慘叫一聲,喊得都破聲了,連忙蹲下身子抱住小腿,疼得滿地打滾。

葉姝嵐無奈搖頭——她倒是看得真切,白玉堂擲出去的是一枚小小的墨色石子,但因為用上了內力,力大得很,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住的,那小混混的小腿腿骨估計要折了。

然後,白玉堂便縱身一躍閃至那小混混跟前。葉姝嵐緊隨其後。

小孩見到對方提起腳,便下意識地擡手護住腦袋,結果等了半天也沒等到腳落下,卻先聽到一聲慘叫,濃重的血腥氣瞬間彌漫鼻間。他顫顫巍巍放下胳膊,才發現之前想要勒索自己的小混混此時正抱著腿撕心裂肺地大哭,赤紅的血染了一手。

小孩正納悶是怎麽回事時,忽然聽到一陣衣袂翻飛的聲音,略擡眼,便是一楞——

只見從天上輕飄飄地落下個大哥哥,穿著一身白衣,那布料看起來十分順滑,似乎比城裏最有錢的老板穿的還好,臉上沒什麽表情卻長得如神仙般好看。他的後面緊跟著一個黃衣黑裙的小姐姐,背後背著兩把劍,其中一把幾乎比她的個頭還大,此時正探著頭,好奇地看著他。似乎見他在看,還略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安撫的微笑,長得很漂亮,笑起來很可愛,皮膚白白凈凈的十分討喜。

兩人落到地面上時,那個小混混還在慘叫。白玉堂聽得很不耐,一甩手,又是一枚墨玉飛蝗石飛了出去,精準地砸到小混混的嘴上,“哢吧”一聲掉下幾顆黃牙。

居然沒把腦子給崩了,這內力掌握地正經不錯。葉姝嵐把視線從小孩身上移開,看著小混混,摸著下巴點頭。

那混混卻是差點被嚇破膽子,嚎聲驟停,下意識地擡頭看白玉堂。

白玉堂看著他,皺眉,強大的氣場壓迫得小混混簡直動彈不得,只能瞪著眼睛以示驚恐。

葉姝嵐瞧著再繼續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了,連忙拉了拉白玉堂的袖子:“這人可罪不至死。”

白玉堂轉開視線,看葉姝嵐,還是皺眉:“很吵。”

小混混好像也聽到了,立馬僵硬地將捂腿的動作變成捂嘴。

葉姝嵐搖頭,然後解下重劍,照著那小混混的臉就掄了過去——

一陣強勁劍風刮過,那小混混直接從原地飛了出去,眨眼間消失不見,再然後,一陣隱隱的哭嚎聲從不曉得哪裏再次傳了過來。

個子矮矮的小蘿莉就這麽揮舞著幾乎比她個頭還大的重劍照著小混混的臉掄,還把人掄飛了,就是那被欺負的小孩都不忍直視,害怕地捂上眼。

這力氣可真大。白玉堂略驚訝,挑挑眉,又仔細看了一眼葉姝嵐的重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般巨大的劍原來並非是唬人的,這葉家妹子還真有與之匹配的力氣。

葉姝嵐把人掄飛後,豪邁地將重劍扛在肩頭,擡頭看白玉堂:“醬紫就不吵了吧?”

還不如幹脆弄死。白玉堂沈默了一下,然後果斷轉身,看向剛才被欺負的小孩子。

這兩個人三番兩次的舉動太過兇殘,那小孩盡管知道對方是在幫自己還是略有些害怕,在白玉堂看過來時,下意識地往墻根下縮了縮。

“嘖。”白玉堂一下子就不耐煩了,從袖子裏甩出兩錠銀子扔到那小孩子跟前,轉頭看著葉姝嵐:“走了!”

說完真的轉頭就走。

葉姝嵐沒註意到小孩往墻角縮的動作,也不知道白玉堂為何甩了銀子就走,不過看看那小孩跟前的銀子基本也夠他使了,便沒有多事,聳聳肩,應了一聲便跟上去。

“誒——”小孩見兩人都走了,趕緊伸出手想攔,卻終究晚了一步,連一片衣袂都夠不著,只能頹喪地垂下手,然後攥緊地上的銀子。

“怎麽了?不開心哦?”葉姝嵐轉著手裏的重劍泰阿,金色的殘影在空中形成宛如風車般的模樣,金光璀璨的,還挺好看。

“沒……”白玉堂皺著眉,反駁了一半後,還是吞吞吐吐問出自己的疑問:“五爺我很可怕嗎?”

“你?可怕?”葉姝嵐楞了一下,停下手裏的動作,上上下下認真地打量了白玉堂一會兒,然後拄著重劍,彎下腰,“撲哧撲哧”笑起來,腰間的流蘇帶子也隨之一顫一顫的。

白五爺微惱:“笑什麽?!”

“很好笑啊。”葉姝嵐直起身子,誇張地抹抹眼角,仰頭看白玉堂:“你這可不叫可怕!頂多算是高冷罷了。”

“高冷?”

“高貴冷艷啊噗噗噗——”葉姝嵐說著又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點頭,“堂堂你看你,穿著考究,個性又傲慢又冷漠,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然後最重要的是長得非常漂亮啊——吶吶,五爺您若是站在路邊,絕對沒人敢上來搭話,甚至還要避著您走。您知道為什麽嗎?那可不是因為大家都被你嚇到,而是……唔,文藝點的說法呢,就是你呀,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見葉姝嵐又笑起來,白玉堂的臉立刻黑了,等聽到對方說他漂亮時,臉更是黑的要滴下水來——對於男人來說,漂亮絕對是最具侮辱性的褒揚啊。

葉姝嵐仿若未察覺一般,看著白玉堂陰沈的臉反而還往前湊,要不是個子不夠,都要輕佻地挑下巴了:“你看你看,長得漂亮的人啊,就是生氣都這麽讓人賞心悅目!”

“葉、姝、嵐!”白玉堂一字一頓,牙齒磨得咯咯響,也就是手裏沒拿刀,要不然指定一刀削上去。

葉姝嵐卻突然端正了神色,微微一笑:“如何?我都敢這樣挑釁你,很足以說明你不可怕吧?”

咦?白玉堂微微一楞,頓時忘了生氣,懷疑地瞄瞄葉姝嵐,這丫頭是故意的?

葉姝嵐卻不看白玉堂,一甩手將泰阿插進背後的帶子裏,然後兩手背在身後,分別按著劍柄劍稍,大步往前走。只是步子有微不可查的淩亂——白玉堂雖然平時是挺高冷的,但生起氣來的時候卻蠻可怕,那氣勢……說實話,剛剛她差點就要揮劍自衛了。

很快就要走出巷子,葉姝嵐正要拐彎時,卻突然聽到白玉堂略帶無奈的聲音:“餵,葉姝嵐……”

“嗯?”

“你要去哪裏?”白玉堂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腕,往反方向走:“是這個方向才對。”

“誒?!我明明記得是這個方向——等等,”葉姝嵐驚訝的表情瞬間變成討好:“……你不生氣啦?”

“生氣,怎麽不氣!”白玉堂瞪了她一眼,“以後在五爺跟前,不許說漂亮!”

“好吧好吧。”葉姝嵐認命地點頭,“五爺您啊,酷炫狂霸拽總行了吧?”

五爺皺眉:酷炫狂霸拽?那又是什麽鬼?

第 13 章 案子

如此行行停停,一個多月之後,兩人終於到了東京。

東京果然不愧是大宋國都,繁華富庶不是別處可比,葉姝嵐仰頭看白玉堂:“咱們直接去開封府找展昭?”

白玉堂卻搖頭否定了:“咱們先去祥符縣。”

“去那裏做什麽?”葉姝嵐不解,“查賬嗎?”

“不,你忘了顏大哥了?”白玉堂一邊讓馬車夫打聽著轉路去祥符縣,一邊解釋,“顏大哥如今應該正在祥符縣,咱們看看去。”

“對哦。不說我都忘了。”葉姝嵐也想起了顏查散,又問道:“顏大哥是家在這裏嗎?”

“這倒不是。顏大哥是借住在他的姑丈家,也不曉得如今情況如何。”有些話白玉堂並未點破,那就是顏查散其實是要去姑丈家與表妹完姻——顏家父親本是朝廷命官,然後他的姑丈家趁機與之定了親,如今顏家落魄,也不曉得顏查散會不會被嫌棄。

沒想到馬車剛走進祥符縣就停下來了,馬車夫敲了敲車壁:“五爺,這縣城裏似乎是出了什麽事,現在百姓們都圍在縣衙門前看熱鬧,過不去啊。”

白玉堂跟葉姝嵐對視一眼,都好奇出了什麽事,再加上找顏查散之事並不急在一時,便讓馬車夫將車子停在一旁,他倆則下了馬車,準備去瞧瞧。

兩人一下馬車,就見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彼此你推我擠的,時不時轉著頭交談兩句,氣氛很熱烈,就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葉姝嵐拽著白玉堂的袖子就要往人群裏擠,白玉堂卻是皺著眉不肯動。

“怎麽?”

“太擠。”白玉堂嫌棄地皺眉,然後轉頭四處打量,很快就看到縣衙對面有一棟兩層的酒樓,轉而拽了拽葉姝嵐長長的袖子:“咱們去那裏,應該看得到。”

兩人直奔酒樓二層。沒想到這裏到底是小縣城,東西種類不多,白玉堂挑挑撿撿折騰了半天,才只要一道東京特產鯉魚焙面,還一個勁兒強調必須得是新近撈的黃河鯉魚,之後又點了一壺店裏最好的十年杜康。

最後還是葉姝嵐看不下去,又讓店小二簡單上點當地特產。

將店小二打發了,葉姝嵐推開窗子——他們的這個位置視角不錯,正好能穿過烏壓壓的人群,看到府衙裏頭的情況。

葉姝嵐趴在窗前看了半晌,突然覺得有啥不對的,趕緊擺手招呼白玉堂:“堂堂,你來下。你看那人,是不是挺像顏大哥的?”

白玉堂走過去,瞇眼一瞧,頓時沈下臉:“不是像,那就是顏大哥。”

白玉堂說著就要翻窗下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等等。”葉姝嵐一把拉住他,轉頭看向門口,“小哥,最近是出了什麽事嗎?怎麽縣衙前人這麽多?”

店小二正端著幾樣小涼菜和酒進來,聽到葉姝嵐問,忙把東西擱好,也隨著往窗外望了一眼,嘆了口氣,然後就把柳洪柳員外家的丫鬟意外慘死,身邊留下與顏查散相公私通信件和顏相公的扇子,顏相公被抓進府衙後對殺人供認不諱之事一五一十全都說了一遍。

最後還又多了句嘴:“其實吧,小的本來還覺得那顏相公看起來瘦瘦弱弱,能不驚動柳府的人殺死一個天天做活的丫鬟,有點不大可能。結果顏相公倒是自個兒認了,柳員外對他多好啊,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店小二說完後,陡然感覺周遭的氣氛有點不對,連忙住了嘴,小心告退。

白玉堂心情很差勁,就連剛上桌的飯菜都絲毫沒有動用的欲望,眉頭皺得死緊。他想了一會兒,抓起鋼刀就要往外走。

“等等,白耗子你去哪兒?”葉姝嵐急忙攔住他,“你別沖動,店小二的片面之詞做不得準。”

白玉堂扭頭看她,眸色深沈如夜:“你相信是顏大哥殺了人?”

“當然不信!”葉姝嵐理所當然地回答,“不說連你都認可的人根本不可能去殺人,就像那店小二說的,顏大哥本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麽可能輕輕松松殺了一個丫鬟?!”

白玉堂的神色略略放松,垂下頭:“我也不信——所以我要去問問顏大哥,究竟為何認罪!”

“不。”葉姝嵐豎起食指在眼前晃了晃,“顏大哥素來高義,既然會認罪,他必然有非認罪不可的理由,就算你去問了,他也未必會說明。”

“你是說……”白玉堂遲疑了一下,點頭,“顏大哥既然有心認罪,必然不會再翻供——是我關心則亂了。與其逼問他緣由,不若今晚去柳家暗訪一番,看看能否查到點什麽。”

“那也得先吃飯吧。”葉姝嵐把人往裏拉,“只要人不是顏大哥所殺,在東京這片地兒,那是肯定不會冤枉他的,別忘了,開封府還有位包青天坐鎮呢。”

白玉堂點頭,頭一次覺得,也許勞什子開封府也並不是那麽討厭的。

兩人大概用了點吃食,然後就在縣上唯一的一家客棧住下,俟到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一金一白兩條人影趁夜摸進柳家院子。

因為前幾日死過人,柳府院子而今燈火通明,守夜的仆人心裏大多有些害怕,便基本三三兩兩湊到一起,整個柳府有不少漏洞,對於夜探的兩人倒是十分便宜。

葉姝嵐和白玉堂並排站在墻頭,扭頭:“從哪裏查起?”

白玉堂略一沈吟:“咱們兵分兩路。我聽說柳府的小姐與顏大哥有婚約,我不方便查探嫂子那裏,便由你去,我去正院柳員外那裏瞧瞧。”

葉姝嵐無異議。白玉堂又將柳家小姐可能的住處分別指出來,又商量好半個時辰後在這裏見面,兩人便迅速飛向兩個方向。

葉姝嵐按照白玉堂的指點,先往最近的方向,發現不對後,又繼續往前。等又查看了幾個屋子後,葉姝嵐正要轉向下一個房間時,突然發現自己找不到方向了。

幹脆上了房頂,正要憑著感覺繼續往前走時,突然瞧見不遠處一棟小樓裏有個人影似乎正踩在凳子上,往房梁上扔繩子——這個電視劇裏十分常見的場景,讓葉姝嵐心裏一咯噔,顧不得找柳家小姐,拔出重劍,連續使了幾次玉泉魚躍,急速沖過去。

到了小樓前,用重劍直接將房門掄飛,葉姝嵐徑直沖進屋子,看清屋內的情形後,立刻扔掉重劍,一把將那條人影抱住:“餵餵,你不要想不開啊——”

跟藏劍黃雞們相處,頭一個要謹記的就是他們人人都有一身怪力。

所以當葉姝嵐抱住對方時,雖然感覺只是輕輕一扯,卻緊跟著就聽到一陣綿長悠遠的裂帛聲,呲呲啦啦響了都快有半盞茶的時間了,正當葉姝嵐在心裏感嘆這布料還挺寬時,被她抱住的人影發出一聲屬於女子的嬌俏呼聲,然後便要從凳子上跌落下來。

看在是女人的份上,葉姝嵐任由這人軟軟地跌在自己身上,好心地給做了人肉墊子。

畢竟是弱質嬌女,對方在她身上趴了好一會才起來。

等對方從自己身上爬下去,葉姝嵐才一邊揉著被輕劍咯疼了的腰,撿起重劍,一邊起身,剛站好,就發現自己救下的姑娘正低著頭暗自垂淚,不禁腦洞大開,腦補著古代女子可能遇到的各類活不下去的狗血事情,同時趕緊上前安慰:“姐姐別哭了——你是有什麽為難的事情沒法解決嗎?告訴我,我也許可以幫忙呢?”

對方這才擡頭看了葉姝嵐一眼,眼眶裏還盈著淚水,看到葉姝嵐卻破涕而笑:“你沒事啊?剛才我還以為把你壓壞了……”

這姑娘柳眉杏眼,膚色白皙,面相雖則柔弱卻不乏富貴,搭著一身嫩綠的衣裳,十分秀美。

葉姝嵐正打量著這被自己救下的姑娘,好一會才明白方才對方話裏的意思,故意把手裏的重劍掂了掂給對方:“姐姐這麽瘦,還不到兩把重劍的重量,哪裏就能壓壞了——話說姐姐究竟是為了何事想要自盡?不妨說說,興許我還能幫點忙,別的不說,一把子力氣和身手還是有的。”

那姑娘竟也不懷疑葉姝嵐的來歷,只細細瞅了葉姝嵐一眼,不曉得又考量了什麽,便遲疑著說出自己遭遇。

葉姝嵐將重劍收好,然後找了把椅子坐下——這姐姐的聲音很好聽,便當故事聽著。卻不料,越聽越納悶,等對方說完後,不由地上上下下再次打量了一番,然後試探地問道:“等等……姐姐你、你該不會就是這柳府的大小姐、顏大哥的未婚妻吧?”

“你知道我?”那姑娘點點頭,疑惑著又打量了一眼葉姝嵐,“還認識顏相公?”

葉姝嵐激動地從椅子上蹦起來,右手握拳,重重地捶在攤開的左掌上——話本裏常見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這麽爽!

不過話說回來。葉姝嵐又納悶了,這柳家姐姐為何想要自殺呢?

第 14 章 商定

卻說柳家小姐金蟬想著正是因為自己貿然的舉動,不僅害死從小伺候自己的丫鬟繡紅,還害得顏家相公鋃鐺入獄,不由愧疚萬分,恨不得幹脆死了算了。隨便想了個烹茶的理由將奶娘支走,自取了一條白綢,栓到房梁,正拿手拽著試驗堅固度時,房門突然被人破開,只見一團金燦燦的影子如同一陣風般快速沖進來,不由分說抱住自己往下扯,力氣大的——幸好白綢子斷了,要不然她感覺斷的怕會是自己的腰——最後她就扯著斷裂的白綢子,跟個斷了線的美人箏似的輕飄飄壓在突然闖進來的金色團子上。

一番跌撞,她好容易沒暈過去,卻也是目眩神離,趴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這才想起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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